来源
医手遮天世子妃
01
疼……心脏被剜出体内,皮肤被慢慢地剥离,眼睛被挖出……那种极致的疼痛是夏七这一辈子都没有感受过的。谁能想到,江夏伯最宠爱的幺女夏七,死的时候,会是这么惨烈,连一具全尸都没能留下。都说妲己娘娘创造的腰斩是世间十大酷刑之一,可是夏七却觉得,子车世对她的手段,比那腰斩还要恐怖万分。子车世……为什么?为什么?要这么对她?!她嫁给他的十年,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,为他生儿育女,广纳妾室,尽心辅佐,却没想到他太子位刚刚坐稳,就迫不及待将她杀了。剜心、剥皮、挖眼!没想到昔日对待俘虏的一套,全部用在了她这个枕边人身上。她恨!错将豺狼当作良人,误了终生!她慢慢睁开眼,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感。“六姑娘,六姑娘醒了!”夏七耳边传来了喧哗声,脑子里涌现了不属于她的记忆,她紧紧地抓住被子,那些纷乱的记忆,让她心跳加快,居然……居然……没死……她牙齿紧咬,心中早就思绪不断翻涌,最后慢慢归于平静。睁开眼,她脸上表情平静,微微偏头,看着握着她一只手的嬷嬷,顺便看了一眼已经吓得瘫软在一边的两个丫头。“嬷嬷。”因为长期失水,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可是却让我握着她手的孙嬷嬷泪水直流。“六姑娘,嬷嬷就知道……知道你没死,你这么善良,怎么会死,还有六少爷,六少爷可是还在府中等着你回去呢。”孙嬷嬷匍匐在床边,抱着夏七的一只手不断地哭着,让夏七神色柔和了不少。“嬷嬷,扶我起来。”“嗳。”孙嬷嬷赶紧用手帕擦了擦眼泪,就将夏七扶了起来,靠在床上。夏七这才打量着这房间,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,空空荡荡,简直是她从未见过的简陋。目光移向瘫坐在地上的两个丫头,夏七嘴角上扬,目光柔和:“铃兰、嘉兰,不认识我了吗?”听到夏七的声音,铃兰和嘉兰立刻冲了过去,握住夏七的手就哭了出来。“六小姐,奴婢们就知道小姐不会死的!”“六小姐,六小姐,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!”夏七任两个丫头匍匐在她床边哭泣,眼神柔和,看得一边的孙嬷嬷又忍不住哭了起来。主仆四人一时气氛良好。“哭什么哭,死都死了半天了,还哭什么!”粗鄙的声音,伴随着妇人的脚步声,快速临近。“到底在哭什么呀……”声音戛然而止,夏七目光淡淡地移到走进来的妇人身上,这是庄子的管事,贾富贵的内人,贾柳氏!一席粗布衣服穿在身上,身材臃肿,一张脸生得有些刻薄,可是在看到夏七正盯着她的时候,她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恐。夏七眼珠一转,恶作剧地朝着贾柳氏露出贝齿,果然,贾柳氏立刻憋红了脸,转身就朝外面跑去,甚至因为跑得太快,被门槛绊倒了。“啊啊啊啊!诈尸了!诈尸了!”铃兰和嘉兰看到贾柳氏的背影,忍了又忍,最后还是笑了出来!“哈哈哈,活该,让她平时总是压榨我们。”“真是胆小鬼!”孙嬷嬷闻言,脸皮也抖了起来,但是还是端着管事嬷嬷的架子,“哼!这个贾柳氏,居然敢胡说!”夏七看着窗外依旧没亮的天,接过铃兰端来的热茶,喝了一口,才说道:“我约莫着,等会儿我那好二哥就会来送我‘最后一程’,你们暂且扶我起来洗漱一番,今天看来我们就能回府了!”夏七话音一落,房间里就沉默了下来,孙嬷嬷瞅了一眼夏七,这才问道:“六姑娘,你身体好了吗?”夏七闻言,一愣,这才想起,这云氏六娘是因为被诊断有‘瘟疫’,才会被如今的云安伯夫人姜氏送到这庄子里养病,然后一命呜呼。便宜了她这死得彻底的太子妃。她点了点头:“待会儿,我的‘好’二哥肯定会带大夫来,到时候就知道了。”说着,铃兰和嘉兰上前扶她下床,感受到身上的粘腻,夏七皱了皱眉,“铃兰,你去烧热水,我要沐浴!”铃兰闻言,见夏七面色真的红润了很多,心中高兴,立刻应声下去准备。坐在这房间里唯一一处比较奢华的梳妆镜前,夏七面上笑容渐渐消失。缓缓抚上这一张略显稚嫩的脸,夏七才真实地感觉到,她真的还活着,只是再也没有了那一张艳冠京都的容颜,没有那人人艳羡的身份地位。云六娘,是云安伯的嫡女,外祖父是建安候,母亲是建安候的嫡长女,按照道理来说,她的身份应该是无比尊贵。可是,她的亲生母亲,不顾父母之命,嫁给了当时妻妾成群的云孝林,惹恼了建安候,断绝了父女亲情。而她自己,也因为良人的多情,在云六娘六岁的时候郁郁而终。她死后,云安伯提了大姨娘姜氏为正室。从那以后,云六娘从好好的云安伯府嫡女成了一个孤女,还带了一个拖油瓶小弟,从六岁开始,她就必须护着幼弟和自己在那深宅大院中活下去。可是最后,还是被人陷害,死在了这一处简陋小屋中,留下了九岁幼弟,活在敌人的羽翼下。与云六娘的悲剧不同,夏七是江夏伯的幺女,上面有六个哥哥,自然是百般荣宠,后又嫁于贤妃的儿子晋王为正妃,乃至最后成为了的太子妃。夏七这一生,可谓是荣宠百般,在这京都,她更是人人称羡的才女,满腔诗情,让众多才子在那“百缘会”上自愧不如。可是……她最后还是死了,死时刚过二十五岁的生辰。“嬷嬷,今日是什么年月?”孙嬷嬷站在一旁,指挥着嘉兰,让她小心些为夏七梳头,不要弄疼夏七,一听这个问题,立刻回答:“小姐都病糊涂了,今天可是正德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,再过几天呀,就是正德十三年了,小姐如今病好了,肯定能回去陪六少爷守岁了!”夏七闻言,愣愣地点了点头,随即笑了起来,居然重生到了她死的这一天,看来,过几日,还得为身为太子妃的自己守丧呢?哈哈哈!不知道再见,子车世,你还识不识得你的七七?
02
夏七将自己的身体全部浸在水中,热水刺激着她的皮肤,舒服得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口。一旁的铃兰帮着夏七梳头,房间里一时有些沉默。铃兰和嘉兰是从小侍候云六娘的,是云六娘的亲生母亲刘氏买来的,身家清白,最重要的是没有父母兄弟,是真正的无牵无挂。
如今两人都已经十八岁,却依旧不肯离开云六娘,是云六娘的左膀右臂。铃兰嘴甜,能哄云六娘开心,并且还是一个针线能手,算账更是厉害。嘉兰为人比较文静,却有一手好医术,丝毫不比那些外面的大夫差到哪儿去。这两个丫鬟,还能识文断字,云六娘的玺园就是这两个丫头管着,让外人不能插足。而孙嬷嬷,就是云六娘的乳娘,在云六娘出生后,就一直跟在云六娘的身边,如今算起来,也是十二年了。那么这一次,云六娘究竟是怎么被钻了空子,被下毒了的?没错,一醒来,夏七就发现这身子分明就是中毒了,云六娘和嘉兰想来也是知道的,所以一直在服用芡实,可是最后还是因为身体虚弱,被这毒要了性命。毕竟芡实不是解药,它的主要作用只是健脾止泻、补肾涩精,其作用为收敛、滋养、强壮。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,还是得解开这毒,对比,夏七倒没有任何不安。夏七年少时曾拜了一个师父,被称为缥缈医仙的张远山。在十一岁到十四岁的那几年,她根本没有待在府中,而是跟着张远山四处奔波,同时学习医术。可以说,她是张远山唯一的弟子,不说尽得他的真传,但是如今比之宫中的御医,想来她也并不差什么。想到张远山,夏七的神色有些怅然,她这个师父,也不知如今到哪儿了,知道她死了,会不会伤心难过。沐浴完毕,夏七坐在梳妆镜前,让铃兰为她擦头发。“小姐,药来了。”夏七看过去,就见嘉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,一双眼睛亮亮的,崇拜地看着夏七。看到她这副模样,夏七好笑起来,其实就是她开了一张药方,让她立刻到后院的药棚中采药,这成分正好可以解她身上的毒。夏七也不含糊,直接将药一饮而尽,然后一盏茶的时间,吐了一口瘀血出来,伸出手,让嘉兰诊脉。“果然好了!”嘉兰惊讶不已,看那表情,仿佛要抱着夏七亲上两口。“这只是简单的方子,这一次在鬼门关走了一趟,倒是想了起来。”夏七一句话带过为什么现在才使用这张方子。“小姐……”“咚!”嘉兰刚想说什么,就听到后门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,几人神色一紧。这庄子只是两出两进的地方,而夏七这件屋子正好临近后门,而住在这里面的,只有贾富贵夫妇和她们主仆四人。夏七没有理那声音,只是看着外面的天色,从城里赶到这里,快马加鞭也得两个时辰,而这会儿才辰时,也就是说,云忠风到达这里,恐怕得午时了。“咚咚……”这一次是敲门声,孙嬷嬷在这时候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一碗瘦肉粥,旁边还放了两个鸡蛋,显然刚才她是为夏七准备早餐去了。“六姑娘,我去后门看看吧,你先用膳。”夏七一听,点了点头,“嬷嬷当心一些,这天色还有些暗。”“奴婢省得!”她们主仆四人被人送到这个院子已经两个多月了,这两个月里,几人相依为命,更何况,夏七睁开眼睛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她们,所以对于几人,夏七心里是有情谊的。嘉兰伺候夏七用餐,一盏茶之后,孙嬷嬷还没有回来,这让一旁的铃兰和嘉兰有这不安起来。夏七也颇为奇怪,如今太子位已经落在了晋王手里,这京都,正是平静的时刻,难道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,还有歹人来吗?“我们去后面看看。”“是!”铃兰和嘉兰赶紧笑着应道。一走出房间,夏七就打了一个冷颤,冬日的寒风吹拂着脸颊,刺激她的皮肤,却又让她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戾气。就是在这样的寒风中,她被她深爱的丈夫一掌拍得内伤,然后,他让他的宠妾,亲自施行那残酷的刑罚。而他自己,就坐在上位,喝着茶,看着她的目光,冷冽无情。她什么都没有做,甚至在承受这样的酷刑之前的几分钟,她还在跟自己的丫鬟商量,究竟在拜祖宗祠堂时,应该戴什么首饰,描什么妆容。十年苦守,原以为会成为能与那个男子并肩看山河的人,没想到最后,全为他人做了嫁衣。既然如此,她替他得到了什么,就让她把那些东西拿回来吧,再狠狠剥夺他的一切。还有她的孩子,那个才七岁的孩子,不知道子车世会如何对他?不敢再想下去,润儿……“六小姐,你在看哪里?”夏七将眼中的泪水逼回眼眶,转头对着铃兰说道:“我在看这片天,这京都的风云,想来也该变幻了!”铃兰和嘉兰一听,心中俱是一跳,但两人都是聪明人,没有再追问,只为夏七紧了紧身上的披风。“六小姐,身子骨才好一些,还是别受寒了。”“这位小姐,与其看这片天,不如关心一下我手里的人质吧!”低沉的声音,略显虚弱,可是却带着一股子贵气。夏七三人顿时一愣。是男人的声音……
03
夏七向前走了几步,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正靠在院子里的一颗杏花树下,身姿有种说不出的恣意优雅。而他的手里,正半抱着刚刚出去查看动静的孙嬷嬷。她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。“你想做什么?”男人整个人只留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在外面,此刻正紧盯着她,里面充满了趣味。“正常情况下,你一个闺阁小姐,看到这副打扮的陌生人,不是应该大叫或者晕倒吗?你怎么这么镇静?”夏七并没有回答男人这个问题,她看向后门,看情况已经被这个男人关上了,再看那从后门延伸到男人站立的树下的血迹,她眉目间又阴沉了不少。铃兰和嘉兰都谨慎地看着那个男人,并没有开口,也没有逞能上去营救孙嬷嬷。“如果公子还打算在这里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,那么我想吊在你身后的尾巴会很开心。”说到这里,夏七并没有等男人回答,而是转身对嘉兰吩咐:“立刻去厨房把所有盐拿来。”嘉兰担忧地看了一眼夏七,应声退下。男人听到夏七的话,眼神闪了闪,便将目光看向铃兰:“给你!”说完,就将孙嬷嬷往铃兰那个方向一扔,铃兰和夏七立刻接住她,夏七把脉了一下,立刻放下心来,还好这个男人没有太过分。吩咐铃兰:“扶嬷嬷进去休息。”“小姐……”铃兰不放心让夏七和这个男人独处,这么多年深宅步步为营的生活,让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,这个男人,很危险!“去吧。”夏七挥了挥手,铃兰只好扶着孙嬷嬷进屋去。“看来你已经知道,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。”男人低沉的笑着,可是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好听,夏七却没有一丝欣赏的意思。“是呀,一条船上的人,如此,就请公子先去屋里吧。”夏七心情很不好!非常不好!她才醒过来,却偏偏被一个陌生男人摆了一道。她凭借直觉便能感觉到,这个男人的身手肯定不弱,可是如今看模样,已经是强弩之末了,她自然可以解决掉他,可是却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打消了这个想法。那一路的血迹,表示他的敌人已经顺着他的血迹追过来了,如果这时候杀了这个男人,然后处理掉血迹,那么她岂不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,白忙活一场。反正已经吃亏了,如果不在这个男人身上讨些利息回来,倒是损了夏家小七暇咝必报的名声。男人听到夏七的话,并没有立刻动作,只是看着杏花树,看着夏七:“我走不动了,你来扶我。”夏七眼神都没有给男人一个,只是抬头看着渐渐下大的雪,嘴角上扬:“你的运气不错。”男人也不再戏言,也抬头看着这大雪,“看起来,运气真的不错。”夏七睨了他一眼后,看着疾步走过来的嘉兰吩咐道:“盐给我,你扶着他进去,把他藏好!”嘉兰闻言,面色一白:“六小姐,让奴婢去吧。”夏七摆了摆手,“我自有办法,你先扶他进去,给他疗伤后藏好,防止有人闯进来发现他。”嘉兰略懂医术,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快死了,所以必须立刻止血,只有交给她,夏七才会放心。而且……这事明显攸关她的性命,谁都不能保证,等会儿那些杀手会不会放过这庄子里的她们,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,那追杀他的人,也简单不到哪儿去,这样的人,一般都心狠手辣!所以,这件事只有她自己做,才能放心,她不能死,她还有心愿未了!说完,就立刻走到男人旁边,往有血迹的雪上撒盐,这能加速这些雪融化速度,并且让血液浸入土壤。之所以说好运气,是因为还在下雪,等会儿铺在地上,就能掩盖住雪化的印迹!突然,男人抓住夏七的手臂,声音依旧暗哑:“还有一柱香时间,他们就会追来!还有……小心!”夏七有些不习惯喷吐在耳边的呼吸,将头扭向一边,然后点了点头,待男人放开她的手臂,立刻沿着血迹一路撒盐,并且算计好脚步应该往哪儿放,慢慢地向外走去。嘉兰依照吩咐,将男人扶到了屋子里,这个过程中,男人没有再说什么话,老实地任由嘉兰处理伤口。嘉兰气这个男人为云六娘带来麻烦,所以处理时,故意往那那狰狞的上倒烈酒消毒,可是,令她心中发寒的是,这个男人,从头到尾都没有哼一声!这让嘉兰不敢再放肆。这种毅力,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具备的,如今事实表明,府中已经有人忍不住要六小姐的命了,这种时候,她不能给六小姐惹麻烦。夏七在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回来了,面色有些发白,身体也摇晃着。铃兰见状,眼中心疼的蓄满泪水,却硬是咬牙不让它落下。并且立刻将她暖手的塞给她,然后关上门。男人蒙的只剩一双眼睛的脑袋也立刻看向她,并没有说话。夏七也根本不想理他,她坐在椅子上,将左手袖子撩了起来,然后把手臂放到桌子上。“啊!”铃兰见状,立刻跑过来,嘴里惊呼了一声,“六小姐……”只见那原本莹润细长的手臂上,一条两根手指长度的伤口横亘在上面,正慢慢的往外渗着鲜血!铃兰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,嘉兰也面色发白的看着,和那陌生男人一同沉默着。
04
“小,小姐,你受伤了!”铃兰拿出手帕,想替夏七擦拭伤口,可是又害怕弄疼夏七,迟迟没有下手,只有那眼泪,仿佛不要钱一般落下来。夏七心中微暖,面上表情柔和地看着铃兰:“不用担心,这是我自己划的,所以并没有多深,而且我到时候配药,不会留疤的。”因为血迹延伸得太远,所以在半柱香之后,她就毅然地割伤手臂,将血迹往另一个方向引。因为就算表层铺着雪,如果没有盐,很难让血液渗进地底。所以她只能选择这简单粗暴的手段了。至于这一招祸水东引,谁中招了,夏七心中自然十分清楚,想到这里,她的嘴角掀起一抹冷酷的笑。铃兰听了夏七的话,却并没有被安慰到,她的心中无比自责。是她们没有保护好小姐,她和嘉兰比云六娘大了六岁,陪着夏七长大,从来没有让她受过一丁点儿伤,可是最近,小姐先是中毒,如今又必须自己划伤身体来救他们,这……这要她们丫鬟何用呀?嘉兰已经替男人包扎好伤口,并且还处理掉了屋子里的痕迹,偷偷抹了一把眼泪,立刻端了热水过来要给夏七包扎。夏七也不再安慰她们,只是转头看向男人:“小女闺名唤作六娘,乃大齐云安伯嫡女,公子如何称呼?”男人并没有立刻回答,夏七也不催促他,只暗暗咬牙忍住那锥心的刺痛,她发誓,下一次再也不救人了,这简直就是受罪呀!“沈皓星,我叫沈皓星。”男人的声音沉沉的,带着一丝虚弱。在这一刻,这个男人仿佛真正放松了下来。听到这个名字,夏七浑身一震,随即一双眼亮了起来,这次,她还真是捡到宝了,想到这里,夏七觉得手臂也不痛了,心情也愉悦了!“沈世子,我听说大周的使团还在路上,没想到沈世子已经先一步进京了,看你这一身伤,想来已经被人发现了吧。”夏七并不忌讳地点出了沈皓星的身份,整张脸因为心情愉悦,看起来十分柔和,云六娘的皮肤十分白净,笑起来,仿佛整张脸都发着光。果然,听出夏七一语道破他的身份,沈皓星并没有生气,反而用自己没有受伤的右手取下了头套,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!俊朗的眉,清丽的眼,挺直的鼻梁,不染而朱的嘴唇,明明是很寻常的五官,可是此时,落在夏七的眼里,居然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精致。精致的五官,每一个角度都可以入画,尤其是那双眼睛,仿若幽深大海,刚才露在外面之时没有仔细看,如今再看,配上那张精致的脸,夏七感觉头昏昏的。传言果然不虚,大周沈世子乃是这世间出了名的美男子,文成武功,是这世间少有的人物。更是听说,在大周,沈世子是众多闺中女子期待的良人。夏七移开目光,这一张脸,的确是具有魅惑性,就算是她,看惯了子车世那冷酷清傲的容颜,居然也被这沈皓星的脸给晃了一下。“云小姐说的对,你大齐的官员,就是喜欢小题大做,我不就是先一步来贵国欣赏一下山水景致吗?为什么就非要杀了我呢?”闻言,夏七撇了撇嘴,谁相信,大周第一世家沈国公的独生儿子,来大齐,就是为了游山玩水?而且,如今想来,就算是被人发现了沈皓星的身份,想来也没有谁会紧追不舍,如今看来,恐怕是沈皓星撞到了什么重要场面,别人才会杀他灭口。她对此也没有什么兴趣,只是如今该她索取酬劳了。“沈世子,不知道我帮了你,你应该怎么谢我。”夏七直接问道,也不拐弯抹角。“哈哈哈!”沈皓星一听这句话,顿时笑了起来,结果扯到了腹部的伤口,痛得嘴都歪了。夏七装作没看到他的狼狈模样,直接公事公办的说道:“沈世子呀,你知不知道,我可是病了好久,然而刚刚才好,结果就因为救你,流了这么多血,你难道都不准备感谢感谢我?”站在夏七身后的铃兰和嘉兰听到小姐这略显流氓的话,都捂着嘴笑了起来,两人觉得这沈世子应该不会为难她们小姐,就轻手轻脚地往外走,她们还要去望风,让二少爷发现小姐和一个陌生男子待在一处,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。在云安伯府,她们主仆几人,一向都是如履薄冰地活着。只要等到小姐及笈,成为了定国公府的世子妃,肯定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了!“没想到,云家的六小姐,私底下是这般模样呀。”沈皓星一双眼睛,略带深意地看着夏七。夏七却并不管,只是一张小脸苦着:“唉,沈世子可能也曾经听过,我这没娘的孩子,在那深宅大院中活得多么凄惨,母亲刻薄,姐妹相欺,兄长冷漠。”沈皓星闻言,摸着下巴想了想,面上疑惑:“我怎么听到的是不同的版本呀?好像都说,云六娘是一个十分聪颖的姑娘,成功护得自己和幼弟在大院中活下来了。”夏七:“我需要人手。”说到这里,夏七定了定心神,郑重地看着沈皓星。
她要的,自然不是普通的人,而是晋王府的死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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