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适之糖尿病,中药治愈

(三)中药治愈胡适糖尿病

如果快乐是一种发明,它很容易被一再发明。by小饭

西医已经确认,全世界没有根本治愈糖尿病的方法。我在此引用西医陈方之在《内科病学》中所说的话予以说明:“糖尿病的真正治愈例很少,要知道胰岛素并不是本病的特效药,,而只可称为血糖的调节剂,若决定用胰岛素疗法,(胰岛素)是天天要用的东西,不是即可停止的。”

但是,胡适之的糖尿病的确是服用中药后治愈的,对此历来传说甚盛,各种书报上都提及此事。最有名的还是上海出版的《晶报》上的,一篇文章(著名记者徐凌霄所写),载于民国十年()十一月二十四日出版的第二0六号《晶报》。《晶报》是当时全国销售最广的社会读物,所以胡适之糖尿病被治愈的故事一经刊登,便为全国人士广为口头传播。原文刊录如下: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胡适之君,与余久不晤,顷于友人席上闻人谈其近事,颇可供新旧潮中研究之资料。胡君以用功勤力过度,患消渴疾,医院医治。西医云是糖尿症也,不可为矣。速预备后事!

胡君归,殊焦灼,西医某,素有名,信其言之果确,知天数之难逃矣。一华友谓可请中医一治,胡日:中医之学,不根据科学上之系统研究,不足凭也。”友谓西医已束手矣,与其坐以待毙,曷不一试耶?胡君勉从之。华医至,诊毕曰:“此易事耳!饮以黄芪汤,如不愈,唯我是问。”胡服后,竟豁然愈。

中国医学之腐败,而能疗病,不出于“赛先生”之医药,而能奏效,胡大疑,走访协和西医,医诊之,亦大诧曰:“果愈矣!谁为君谋?用何药?"胡以实告,医曰:“有是乎,速为转托,赐所用之黄芪来,我将以详细之化验。”胡乞中药而与之,刻尚在化验中也。

胡为迷信“赛先生”者,然天下事竟有时出于“赛先生”势力之外,腐败之华医,乃有起死回生之效,此岂胡君所及料耶!(按:“赛先生”就是科学家三字的代表。)

可是,仅此一篇小品文字并不足以成为正式文献。胡适之是新文化人,五四运动以来新文化运动风靡全国,那时一般人几乎都认为“中国医药”就是“不科学的代表”。适之的病不为“科学的”方法所治愈,反为中国医药治愈,岂不是一个特大的笑话吗?所以,这事为新文化运动蒙上了很厚的一层阴影,也成为国粹派人士口头振振有词的讥讽材料。胡适之更是讳言此病,病虽痊愈,可是一直没有正式的文稿予以报道。

胡适之对此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,从没有自己撰稿说明此事。按理来说,当然不能轻信传言,而必须要有当事人正式的报告或有其他可靠的文献才能相信。因为这是一件重大的事情,是有关糖尿病药品发明的大消息,所以我留心了很长时间并搜集到了许多有关文件。

第一是为胡适之处方治疗的人---中医陆仲安先生。在孙中山先生逝世的前几天,报上不是登出了两位中医的诊治处方吗?这两位中医,一个是山西荐来的葛姓中医,还有一位便是李石曾推荐的陆仲安。报上同时说明了陆仲安就是治愈胡适之糖尿病的医生。那时我还没有认识陆仲安,直到民国十八年()陆君南下到上海设诊时才相识,于是我算是找到人证了。

第二是陆氏治愈糖尿病在科学界引起了强烈震动。著名西医俞鸿宾君曾托人到胡氏那边抄出了全部的药方,并且知道胡适之的病是糖尿病兼肾脏炎(按:糖尿病重笃时往往会有肾脏炎的并发症)。俞君遂将药方缀成一文,刊登在丁福保主编的《中西医药杂志》内。我曾将其中一张药方节录在我的《中国药学大辞典·序文》中,大致是:“胡君之病,在京中延西医诊治不见效,某西医告以同样之症,曾服中药而愈,乃延中医(陆君)处方,数月痊愈。药方为生芪四两、云苓三钱、泽泻三钱、木瓜三钱、西党三两、酒芩三钱、法夏三钱、杭芍四钱、炒於术六钱、山萸六钱、参七三钱、甘草二钱、生姜二片。”此方系民国九年十一月十八日初诊之方,至十年二月二十一日止药方俱在。

我统观了全部药方,大致是以黄芪、党参、地黄、怀山四味为主。而这篇文字则正是关于胡适之糖尿病的可靠旁证。

但我仍不甚满意。到了民国十八年,不是发生了西医主导的“废止中医案”的大风潮吗?全国中医界奋起抗争,结果推举了谢利恒先和蒋文芳君、随翰英君、张梅庵君及笔者等五人进京请愿,当时陪我们五人进京的幕后联络人就是陆仲安先生。那时陆先生应李石曾之邀,加入中西疗养院开始来沪设诊,到南京旅邸后每二人一室,我便和陆先生同住一个房间。请愿之余,不免谈起胡适之的治病经过,陆先生便详细道出,他说,胡适之的病起初是糖尿病,后来兼患慢性肾脏炎合并症,又引起心脏性的肿胀。医院和其他许多西医诊治的。因为诊了许久没有见功,反而合并症日益增加,小便见血丝了,西医便告束手。从民国九年冬间医起,到次年春间服中药而治愈的。后来学术界人士把全部药方抄出。俞鸿宾的一篇文字便是辗转传抄而去,可是连他本人也没有见到俞鸿宾的文稿。

我认为,糖尿病日久未愈而引起下消症(即肾脏炎),本来是常有的(如陈著内科病学说,糖尿病的合并症多有肾脏炎蛋白尿,往往喧宾夺主)。照胡适之病时是民国九年()来看,那时班丁氏还没有发明胰岛素(胰岛素是年发明的),无怪乎西医会束手无策,连暂时调节的方法也没有,所以合并各症也就纷纷被发现了。

我说:“陆先生,你治愈此症是中医界的一大收获,但胡君没有发表一篇文字叙述中药治疗的经过,那是中医界的损失。最好要有一篇胡君亲笔所写的文字发表,才有价值。”陆君说:“胡君愈后,曾在林琴南送他的一幅画上面题了一篇文字,今裱成一个卷子,待回到上海后再给你看。但那时因为胡适之既不愿手撰一文记述经过,我也不好意思把手题的文字发表。”我得此消息后回沪即访陆氏,见到林琴南绘的一幅《秋室研经图》。林琴南自己也写了很长的文字,记述陆君为林氏家人治病的经过,感其妙手回春,所以绘了此画为谢。林琴南是著名的桐城派古文名家,林译小说有《茶花女》、《红礁画桨录》等百余种。他用古文笔法完成的译作是近代文学的不朽之作。为了白话文和文言文的问题,他曾与胡适之大开笔战。这幅画上林琴南所题的文字也古意盎然,因文长故不录(可参见商务印书馆出版的《畏庐文录·第三册》)。而胡适之的题词也与治疗本病有关,我把全文抄录如下:

秋室研经图

林琴南先生的文学见解,是我不能完全赞同的,但我对于陆仲安

生的佩服与感谢,却完全和林先生一样。

我自去年秋间得病,我的朋友学西医的,或说是心脏病,或说是肾脏炎,他们用的药,虽也有点功效,总不能完全治好。后来幸得马幼渔先生介绍我给陆先生诊看,陆先生有时也曾用过黄芪十两、党参六两,许多人看了,摇头吐舌,但我的病现在竞全好了。

去年幼渔先生的令弟隅卿患水鼓,肿至肚腹以上,西医已束手无法,后来头面都肿,两眼几不能睁开,他家才请陆先生去看,陆先生用参芪为主,逐渐增到参芪各十两,别的各味分量也不轻,不多日肿渐消减,便溺里的蛋白质也没有了。不上百天,隅卿病也好了,人也更胖了。

隅卿和我的病,颇引起西医的注意,现在已有人想把黄芪化验出来,看他(它)的成分究竟是些什么?何以有这样大的功效?如果化验的结果,能使世界的医药学者渐渐了解中国医和药的真价值,这岂不是陆先生的大贡献吗!

我看了林先生这幅秋室研经图,心里想像将来的无数“试验室研经图”,绘着许多医药学者在化学试验室里,穿着漆布的围裙,拿着玻璃的管子,在那里做化学的分析,锅子里煮的中国药,桌子上翻开着:本草、千金方、外台秘要一类的古医书,我盼望陆先生和我都能看见这一日。

民国十年三月三十日胡适(盖章)

下期内容(消渴症的症候)

+End+名医存仁的私房货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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