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爱情差点结束在冬天那一年夏天,我大三,一个周五的黄昏,我像往常一下,吃了饭就往图书馆跑,坐到了我常坐的位置,三楼自习室靠门一侧最里角,因为这个位置比较安静,少了很多打扰,我喜欢看书,从哥德巴赫狂想到徐自摩诗集,从金庸到奥格威。“小伙子,要关灯了,快走吧,我还要打扫卫生呢。”管理员阿姨敲了敲我的桌子后说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,自习室只剩我与管理员了。当我下到一楼大堂,才发现,外面正下着大雨,来时不是好好的吗?我纠结于,是该快步跑回宿舍,还是原地等雨势变化时,“需不需要一起走啊。”身后传来一女生的声音,我回头看了一起,再看看大堂,这里只有我与她。我怯生生地回答道:可以吗?因为我平常除了看书,也很少与女同学交往。“有什么不可以的?走吧,再不走,你只有在这里过夜了。”好大方的回答。就这样,我们走在了雨中,与女生共用一把伞在雨中,这还是第一次,我能清晰的听到雨滴拍打伞面的声音,我也似乎能听到我的心跳,我不敢靠她太近,半边身子露在了伞外,一路,我没说一句话,因为我不知说什么,她也没说话,我们就这样走进了宿舍区。“这第一栋就是我们宿舍,你把我送到楼下吧”她说。我不知说什么,跟着她到了楼下。“伞给你。”她边说,边把伞推给了我,我有些发愣,手僵硬的接过雨伞。她接着说:“记得把伞还给我,明天中午十一点时,就在这。”我如约还伞,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莲衣裙,一米六左右,齐耳短发,一双平跟的凉鞋,说不上很漂亮,说话间,圆圆的脸上有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。我把叠得整整齐齐的雨伞还给了她,正要转身离去,她说话了:“难道不请我吃次饭,感谢一下我?”可以啊!我本能的回答道。我们并没有去校门口外面的餐馆,而是到了食堂,这是她的建议,说这段时间有报道说好多餐馆不卫生。由于才十一点刚过,又是周六,食堂根本没有其他用餐的人,显得空旷与安静,我们选择了靠窗户边的位置坐下,她说她要吃红枣蒸南瓜及一份乌鸡汤,我自己则胡乱的要了一些东西,还给她买了杯冷饮,她说她从小就不喜欢冷饮,把饲料给了我,我小心翼翼的吃着,生怕弄出什么声响,但又想打破这种宁静,倒是她先说话了,从专业、到老家,从如何来这学校到班级情况。她姓蔡,叫倩雅,大三,英语专业,来自北方,而我,是本省的,广告学。我们就这样正式认识了,接下的时间,我们经常会不期而遇,是我有意而为之,还是她在无意的等待,从晚上的图书馆到早上晨读的池塘边,我总是在一栋宿舍门前走得特慢,有时还特意的来回几次,总是期盼想有一个身影的出现。我们恋爱了,一切是这样的偶然与顺理成章。我们牵手走在铺满法国梧桐叶的秋天早晨,我们一起漫步在校园的菊花苗圃边,偶尔还偷偷的摘上一朵,一切又是这样的浪漫与温馨,日子时刻充满着阳光的气息。气温开始下降,冬天已经来临,我发现,她经常以各种理由拒绝我,约会时间了越来越少,我内心开始乱想,难道要在这冬天里把我刚刚开始的爱情给结束了?是她心有他人了?是她家里人不同意?我开始乱想,忐忑不安,开始急躁,在一个小雨的周五晚餐后,我在她宿舍门前徘徊了很久,心里在抓狂,我决定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,我打算霍出去了,蔡倩雅,你出来,我在楼下等你,我仰起头声嘶力竭的朝她宿舍的方向喊着,来往的人,都朝我诧异的盯着,在我喊了五六声后,她下来了,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与一双大大的在室内才穿的棉鞋,显得有些臃肿,“你喊啥呢?不丢人啊?”她把我拉到宿舍后面的一条林道边,她在不停的跺着脚。你心里是不是有其他人了,我们这是算分手了吗?没有。那你是不爱我了?当初,在图书馆给你打伞,你以为那是偶然吗?那是因为我想追你,我看到外面下雨了,我跑回宿舍,打湿了衣服,就为了拿一把伞,与你一起。她哭着诉说着最初相遇的缘由,在我一再追问下,她说,从小以来,在冬天,就特别的怕冷,尤其是脚,有一种透骨的冷,冬天很少出门,也很少见人,与我减少了约会,是因为怕我知道她有这样的病根而离她而远去。我释然了,我们紧紧抱在了一起。接下来,我开始搜集资料与跑药店,冬天怕冷,手脚冰凉,多是由气血不足,气血不活所致,我给她买膏药,寻药方,根据广告也买过驴胶,她感动着,但效果还是不佳,没有什么改善。我突想起了我在山区的老家,农村,山里,潮湿,经济非常的欠发达,冬天,鞋子经常有破洞,但人们居然不怕冷,历代当地农民都习惯天天睡觉前都用当地榨茶油后留下的茶枯泡脚,我在家时,冬天也泡。泡后脚暖暖的,一身暖和。我想,我得试试。周未,我坐上了回老家的大巴,在父亲的带领下,几经转车,终于在镇上买到了茶枯,回到学校,已是周天的晚上六点过,天黑得早,气温降至快零度,很冷。她还是穿着厚厚的棉衣与大大的棉鞋,接过我手里重重的茶枯,有些沉。她哭了,说:“你不用这么辛苦。”毕业了后,我们都留在了这座城市,小棉袄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,长得很像倩雅,生活在幸福的改变着。不变的是每年冬天来临之前,我都要给她准备一大袋茶枯,还好现在有很多企业把茶枯打成了茶籽粉,使用起来更方便,再也不用去山里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