防风,入药部分为根部,原植物主产于我国东北、华北、陕甘宁等地区,常生长于草原、丘陵、多砾石山坡,耐寒、耐干旱,忌过湿和雨涝。
《神农本草经》:“甘温,无毒。主大风,头眩痛,恶风,风邪,目盲无所见,风行周身,骨节疼痹,烦满。久服轻身。一名铜芸。生川泽。”
《本草经集注》:“杀附子毒。”
易徒旅者:防风,甘温,甘属中央土,温属东方木,从中土之于东方。入药为根部,易理法当主升。后世对防风的应用,大多是祛风、除湿、解表、止痛等。我认为要理解防风之性,只一句“杀附子毒”就足矣。这句我所知道的是最初记载于南朝医家陶弘景《本草经集注》。陶弘景是个博物学家,他老人家从哪得知防风这一特性的,我们暂时已经不得而知。但是这不妨碍我们深入理解防风。首先我们想想,一个能杀附子之毒的东西,应该是个什么样的。附子,这样一个大辛大热之品,要解其热毒,不应该是大苦大寒之物嘛?
为什么防风这样一个药性属于温性的,反而能解其毒性呢?
想想如果要将一块烧红的木炭产生的热尽快消散,不一定只有用凉水浇灭这一方法,还可以不断的给它扇扇子,用风来散其热。我想防风就是这样杀附子毒的。话说回来,用凉风来扇,岂不更好。理当然是那样的,但是能不能将温度降下来,除了看风的温度,最主要还在于风的大小,比如我们的凉药中的风药秦艽,显然产生的风力就远远不如防风,否则也轮不到防风去杀附子毒了。《本经》说防风“主大风”,“主大风”不是说是将大风给收了,与熄风药的作用方法不一样,防风是通过祛风来“主大风”的。祛风意思是把风祛走,比如说来的是东北风,用西南风给它顶住,两股风力一对冲,就将原来的风给停住了。所以作为一个祛大风的药,本来就是一个能产生大风的药,可想而知其通透走窜之力之强。其实《本经》里面还有一味容易忽略其主大风的药,那就是黄芪。《本经》记载黄芪也能主大风。一般我们常常就认为黄芪是用来补气的,但其实黄芪是一个很好的祛风药。如果将这种能产生风的药(祛风药),看成是一种疏通之性的体现的话,那么对于疏泄这一特性本身而言归属于肝,所以可以广义的理解其实都是疏肝的药。只是不同于狭义的疏肝药,仅仅作用于肝脏本身或者肝经。比如说柴胡,其实它本来也是一种祛风药。这也就不难理解张锡纯认为黄芪能够补肝了。
但是同样作为一个主大风的药,黄芪为什么没有杀附子毒的作用呢?因为黄芪以甘为主,性微温,补益有余,发散不足。我们都知道黄芪能够实表,而不能开表,气虚的时候兼有外感,多用参而不用芪,就是黄芪能实表而不利于解表。说白了就是黄芪产生的风是绵绵的持久的柔风。防风不一样,防风是刚劲的烈风。附子大辛大热,走窜温通十二经脉,防风能解其毒热,必然亦能通十二经脉,并兼具开泄之性。理解了这一特性,也就不难理解《本经》所载的诸主治了。
李东垣说“防风治一身尽痛,随所引而至,乃风药中润剂也。若补脾胃,非此引用不能行。钱仲阳泻黄散中倍用防风者,乃于土中泻木也”,因此我们不能忽略的是防风的药性属甘这一特点,甘属中土,所以防风所起之风最早源自脾胃,能于地中升阳,也就是东垣先师所说的土中泻木。同样明白了这一点,也就不难理解痛泻药方好端端的正统疏肝药不用,用的是防风了。
匡武